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第53句十

關燈
第53句 十

# 053

莫望舒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工人家庭, 如果要她自己說,那就是她所有的一切都很普通。普通的父母, 普通的家庭,普通的學校, 但是當她穿上警服在國徽下宣誓的時候, 她覺得自己終於做了一件不普通的事。

然而,現實卻遠遠不同於想象, 她發現原來警察也是件挺普通的工作, 每天上班下班, 跟著前輩偶爾出去走走, 要不幫領導寫寫報告,整理資料,或者在辦公室裏無所事事。

每當她無所事事的時候她就會想,警察應該是這樣的嗎?她沒想出答案,但是她仍然希望有一天她能夠成為她想成為的那種警察, 讓犯罪都再也無所遁形。

此時此刻莫望舒獨自一人站在平都市的火車站, 面對著完全陌生的城市, 她感覺自己即將走上她所期望的道路。

那天段寒江離開之後, 她認真地思考了段寒江最後問她的問題。

——什麽是希望?

餓的時候希望有吃的, 困的時候希望能睡覺, 有困難的時候希望得到幫助, 可是她覺得段寒江所說的並不是這種希望, 但是她很清楚自己的希望是什麽。

所以那天她趁著領導不知道段寒江回去前, 沒把案卷還回去, 而是認真地看了好幾遍,然後按照她自己的想法去查了。當然並沒有查到什麽線索,不過張婷卻來找她了,說她母親有話要跟警察說。

莫望舒握拳給自己打氣,然後上一輛出租車,結果司機也不知道平陽分局在哪兒,直接對她說:“就在這附近了,你找人問問。”就把她趕下了車。

好在也確實就在附近,她雖然找了半天,實際並沒有走多遠。

莫望舒湊到保安亭對裏面的人說:“我是從黎縣來的警察莫望舒,我有事找段寒江段隊長。”

“黎縣是哪兒?介紹信呢?”

“沒有。”

“那你的證呢?”

莫望舒立即把包打開,但找了半天發現她忘帶了,她擡起頭扒著保安亭的窗戶對裏面的人尷尬地一笑,“我只是忘帶了,真的沒有說謊,不信您給段隊長打電話,他一定還記得我,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找他!”

段寒江正從醫院往陸訣那邊趕,本來打算去唐偉明藏人的地方看看,結果突然接到隊裏打來的電話,說的內容還莫名其妙。

“段隊啊,這裏有個美女非要見你,是不是你女朋友啊?”

“女朋友?”段寒江蹙眉,他上回有女朋友還是高中最牛氣沖天的時候,後來被陸謹聞的使命正義灌輸多了,他就開始走上佛系的道路,一切隨緣,把自己隨成了十幾年陳釀的光棍。

“她說她叫莫望舒,多文藝的名字啊!只是人家姑娘那麽小,你也能下嘴?”

段寒江聽到這個名字,車都冷不防地抖了一下,馬上回了句,“讓她等著,我馬上回去。”

他說馬上就立即調頭,趕回局裏時,莫望舒已經在辦公室裏被一撥又一撥的人圍了好幾次,都圍著她問什麽時候跟他們段隊認識的,或者跟她揭段寒江短的。

“你們夠了!要是都閑得沒事都給我上街撿礦泉水瓶去!”段寒江上前趕人。

莫望舒看到段寒江下意識站起來挺胸擡頭,段寒江直接對她說,“跟我上樓。”

聶毅打量著莫望舒,忍不住追上去小聲地問段寒江,“寒哥,真是女朋友啊?”

“黎縣的警察,肯定是為張偉的案子來的,小姑娘跟你一樣,一心想為正義服務,可以介紹你們認識一下。”段寒江回著已經上樓,徑直走向了他一般不進的隊長辦公室。

後面兩人跟上來,段寒江坐在位置上,把聶毅指到沙發上罰坐,莫望舒留在了他的辦公桌前。

莫望舒把她帶的包往桌上一放。

“這是什麽?”段寒江問。

“張婷母親拿出來的證據。”莫望舒打開包,一件一件地往外拿,最後掏出一個u盤說,“還有她錄的證詞。”

段寒江的視線從桌上的東西擡起來,詫異地望著莫望舒,“是你說服她的?”

“不是。”莫望舒不好意思地搖頭,“我之後去找過張婷姐,但不是因為我說服了她們,而是張婷姐她母親,今天上午去世了。”

不只是段寒江,沙發上的聶毅也投過視線,莫望舒低著頭繼續說:“這些證據可能不足夠定罪,但是一定會有用的,為了張偉,請您一定將兇手歸案。”

段寒江不能現在跟莫望舒保證什麽,他沈默地再次將視線移到桌上的證物上,接著拔了內線給宇文樞。

“語文書,過來一下。”段寒江只下命令不聽回答。

等了一會兒宇文樞背負著平陽支隊眾隊員的期望,走進了隊長辦公室,但是並沒有看到他們期待的畫面,裏面還杵著一個電燈泡,段寒江二話不說地塞了一堆的物證給他。

“這些是什麽?”宇文樞問。

段寒江回道:“張偉母親的提供的物證,你先拿去處理一下。”

宇文樞失望地把物證都裝進箱子裏,帶回技偵室。

半小時後,段寒江帶著兩名一心為正義服務的小同志移步技偵室,重新見到了這些物證。

宇文樞首先給他們看的是張婷母親最後錄的證詞。

視頻打開後,段寒江意外地看了莫望舒一眼,這段證詞是在是在警察局的問訊室錄的,一般來說證人死亡,證詞的有效性會大打折扣,而有警察在場公證將這種折扣降到了最低,他不禁想莫望舒也沒有那麽不靠譜。

電腦屏幕上一開始先出現了一個面容消瘦的中年女人,5、60歲的樣子,她佝著腰望著鏡頭,小聲地問,“我坐在這裏嗎?”

莫望舒的背影出現在畫面的一角,“嗯,您坐下吧,需要喝水嗎?”

女人搖頭,然後坐下去,用力地直了直身,又問道:“這就開始了嗎?”

“嗯,可以了。”莫望舒的聲音回答,“您的姓名?”

“周貴蘭。”

“您和20年前,在黎縣希望中學大門南邊第一道巷子裏的死者,張偉是什麽關系?”

周貴蘭吸了吸鼻子,回道:“我是他媽。”

“您是如何得知張偉死亡的消息的?”

“鄰居通知的,說學校外面有個孩子死了,可能是我家張偉。”

“接到消息後,您怎麽處理的?”

周貴蘭頓了口氣,“我和他爸去把孩子帶回來了。”

“您看到的時候,張偉的死狀是什麽樣的?”

“血!”周貴蘭擡起眉回想,“頭上有血,衣服被撕壞了,身上有傷,像被人打了。”

“張偉的死因是什麽?”

周貴蘭搖頭,擡眼瞟了下鏡頭,“不知道,可能是被打死的,可能是被摔死的?”

“那你們為什麽沒有報案?”

說到這裏,周貴蘭忽然鼻子一抽,紅了眼眶,“他爸嫌丟人,說指不定張偉是怎麽死的!本來就已經夠丟人了,不能再丟一次。”

“對於張偉父親的這個決定,您不反對嗎?”

“我能反對什麽?本來就已經被指指點點了,他被人那個了,我們都叫他不要上學了,可是他非要去!怎麽說他打他,把他關在屋外不讓進門,他都不聽!非要去,最後就——”

這回是莫望舒停了一下再繼續問:“猥褻張偉的兇手是案發時被抓到的人嗎?”

“不,不是!”周貴蘭肯定地回答。

“您為什麽這麽確定?”

“因為張偉跟我和他爸說過,說那個他的人是他學校的校長。”

“校長叫什麽名字?”

“唐偉明。”

在周貴蘭說出這個名字時,技偵室裏的聲音仿佛消失了一秒。

“在案子發生後,您有見過唐偉明嗎?”

“有。”周貴蘭回答非常肯定,“他來過我家,我記得很清楚,就在犯人被抓到的那一天,讓張偉去認人了,但是張偉說犯人不對,那天回來後,唐偉明就來了我家。”

“唐偉明去您家幹什麽?”

“他爸那時候身體不好,尿毒癥,每個星期都要去醫院,家裏窮,連,連油都買不起——唐校,唐偉明給了他爸十萬,讓他不讓張翔上庭作證。”

宇文樞坐在電腦前,離得最近,他摸著鼠標的手輕抖了一下。

段寒江提醒地踢了一下他坐的椅子,“別出聲。”可剛說完他自己的手機響起來,在安靜的室內特別驚天動地,他面不改色地拿起手機,看了一眼是陸訣,猜到肯定是收到了容鑫浩的轉達來問消息的,於是他直接掛斷。

技偵室裏又完全安靜下來,只剩下音箱裏的聲音。

周貴蘭突然捂著臉,頭垂下去直哭。

莫望舒安慰道:“大嬸,您別哭了。”

但是周貴蘭並沒有止住,過了許久她突然說道:“張偉死了之後,我在他的床上找到了他寫的日記,還有他藏起來的幾樣東西,他爸說要一起燒了,被我偷偷藏起來了,想這可能是那孩子最後,一直——想留下的東西——”

這時莫望舒從桌下擡起來一個箱子,周貴蘭接過去。

莫望舒的聲音說:“您就一樣一樣地拿出來,展示給鏡頭,解釋一下是什麽。”

“好。”周貴蘭點著頭,先拿出了一本已經舊得看不清封皮的筆記本,對著鏡頭過了一下,“這就是張偉的日記本,我要不要讀?有的字,我不太認識。”

“您要是想讀的話,就讀吧。”

周貴蘭猶豫了一下,然後把日記本翻開,盯著日記本開口,“這是張偉寫的最後一篇,這不是日記,是他最後寫給我們,的信——親愛的爸爸、媽媽、妹妹:對不起,都是因為我才害你們被鄰居,被不認識的人罵。所以我決定了,我要去找唐偉明談——。

爸爸,我知道您不想讓我去上學,可是如果我不上學,我的一,一輩子就完了,只有上學我才能離開這裏,長大才能找到好的工作。可是唐偉明他還是要找我,我不想這樣,我是男人,這不對的,我把他欺負我的證據都保存起來了,只要他答應我不再欺負我,我就不去告他。可是如果他不答應,我就去找市裏的警察,一定有警察是公正的。我今天放學後就去,我會自己解決,你們不要為我擔心,一定會好起來的,只要過了今天——”

周貴蘭讀得磕磕絆絆,這時終於再也讀不下去,頭埋在桌上大聲地哭起來。

過了許久,莫望舒才叫她,“大嬸,大嬸,我們還沒有說完。”

又隔了一會兒,周貴蘭緩緩擡起頭來,擦著眼淚繼續,她又從箱子裏拿一包用塑料袋包了許多層的東西,“這就是張偉說的藏起來的證據。”

她打開,是一條兒童內褲,白色的,卻已經發黃。

段寒江看到這個,朝宇文樞瞪過去問:“現在還能檢測出來嗎?”

宇文樞吞了口氣,回答:“看運氣。”

最後,周貴蘭從箱子裏拿出來的,是一個長方的,大約四、五公分的黑色立方體,她拿在手上盯著看了許久才說:“這是張偉死的時候,一直在手裏抓著的,可以錄音的,才從他手裏拿下來的時候放過,是唐偉明的聲音,在說——說‘我就是殺了你,我也不會怎麽樣!’我永遠記得這句話。”

周貴蘭楞楞地停下來,半晌都沒有動靜。

段寒江問宇文樞,“完了嗎?”

“物證是完了。”宇文樞看了眼進度條,“視頻還有幾分鐘。”

段寒江又沈默下來,盯著屏幕,周貴蘭終於又開始動起來,不過她只是坐了坐正,然後開口。

“我知道,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媽媽,在張偉最需要的時候我沒有保護他,現在已經過了二十年了,可能他都已經投胎轉世,我可能也沒幾天好活了。

這二十年來我每一天晚上都睡不好,每一天,每一天,我都夢他哭著從地上爬過來,就是他死的時候的樣子,問我為什麽不去救他!夢到他說他要上學,他要離開這裏,長大了要找個好工作!

我總是忍不住想要是那個時候,我們一家人換個地方,讓他去別的學校,而不是逼他不要再去上學!他可能就不會去找唐偉明了,也不會死了,現在肯定已經找了個好工作,娶了媳婦,我也抱上孫子了,可是我——沒有——我就眼睜睜地看著,看著他去死——我有罪!是我害死自己親生的孩子!我,我——”

周貴蘭突然趴在桌上抽搐起來,莫望舒連忙扔了筆跑過去,然後視頻結束了。

技偵室裏靜滯的空氣過了好幾秒才流動起來,段寒江輕出了一口氣,對宇文樞說:“那個錄音器是什麽?能修好嗎?”

宇文樞把裝在物證袋裏的黑色長方體拎起來,“玩過錄音娃娃嗎?這應該就是從裏面取出來的,錄音時長最多一分鐘,錄了後面的前面就被覆蓋了,要是芯片沒壞的話就沒問題,要是壞了的話——”

要是壞了?那全都是廢話了!段寒江已經理解了宇文樞的意思,轉身看過去,莫望舒和聶毅還真挺默契,直直在他在背後站著。

“你們倆在幹嘛?”段寒江問。

聶毅餘光瞥了瞥莫望舒,確定了他先說後回道:“寒哥,是不是可以去抓唐偉明了?”

“如果那兩樣東西沒有問題的話——”段寒江說著突然停住,換了一個話題,“先去找陸訣對接一下,看他那邊怎麽樣了。”

“那現在要去安陽支隊?”聶毅問。

段寒江猶豫了下,“嗯,走。”

說走就走,段寒江往外走時,聶毅和莫望舒都跟上去,聶毅跟著他,他能理解,可是莫望舒他就不知道為什麽了。

他停住回頭看了一眼,發現除了他們只有宇文樞,就直接對對宇文樞說道:“語文書,接待一下從黎縣來的同志。”

宇文樞捏著螺絲刀轉過頭問:“啥?”

段寒江決定不再重覆,又轉向莫望舒說:“你在這裏,有什麽需要跟那位警察叔叔說,知道嗎?”

莫望舒明顯不願意,可不敢跟段寒江造次,不過宇文樞這回聽清楚了,推了一下眼鏡瞪向段寒江,“誰是叔叔?我有你大?”

“警察都是叔叔,小學課本你沒學過?”段寒江說了一句至理明言,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。

宇文樞不服地問莫望舒,“你小學學過這句話?”

莫望舒視線四處游走地回,“好像學過。”

這是當我沒上過小學!宇文樞心裏冷哼,然後面無表情地轉回去繼續當修理工,驚喜地發現芯片上面的汙跡其實只是凝固的灰塵,也就是說芯片很可能是好的,他百年難遇地露了個笑。

陸訣也百年難遇地露了個笑,他覺得肯定是他太優秀,老天舍不得他死,從他早上說過那句話後,案子就突然順利起來。

剛找到司騏駿,段寒江就拿到了張偉那邊的線索,現在邵東居然去局裏找他,說找到了幾個當年的受害人,拿到他們的聯名證詞。

“阿浩,我是不是真的很出類拔萃?”陸訣開著車,轉頭一本正經地問旁邊的容鑫浩。

容鑫浩震驚地看著他,同樣一本正經地回,“你是指自戀這方面嗎?”

陸訣瞪向容鑫浩瞬間恢覆本來面目,“你家隊長我難道不優秀嗎?哪兒都比段寒江強多了!”

容鑫浩決定沈默,這個問題他不能昧著良心回答,至少段隊比他家隊長謙虛多了。

段寒江猛不疊地打了個噴嚏,將車停要安陽分局的院裏,陸訣還沒有回來,他領著聶毅直接進去,結果在樓下大廳看到邵東。他頓住腳打量了邵東一眼,然後走過去。

“邵東,你怎麽在這裏?”段寒江警民一家親地問。

邵東看到段寒江立即從椅子上站起來,猶豫著低頭,小聲地說:“那個,我這兩天去找了當年的受害人,有兩個人他們寫了證詞,我不知道有沒有用。”

段寒江視線對著邵東手裏的東西,說道:“給我看看。”

邵東連忙遞給段寒江,段寒江接過來打開看了一遍,發現挺正式,最後還蓋了指印。他

“非常有用,謝謝你!”段寒江讚賞地說。

邵東不自覺地笑起來,“真的?”

“當然!”段寒江肯定地回。

陸訣進門來就看到邵東把本來要給他的聯名證詞交給了段寒江,立即沖上去對著段寒江說:“你幹什麽來了?”

“需要先通知你?”

“你當這是平陽支隊?”

段寒江自認為沒有陸訣小氣,他把邵東給他的證詞交給陸訣,故意扯著嗓子說:“安陽支隊當然是陸隊你說了算,現在怎麽辦?陸隊給個指示?”

陸訣橫眉冷對段寒江的陰陽怪氣,打開看了眼邵東拿來的證詞,他突然挺起胸說道:“不管了,把人抓回來再說!”

段寒江猜到了陸訣的結論,沒有反對,跟著陸訣上樓。

陸訣進到刑偵辦公室兩掌一拍,喊道:“抓捕唐偉明,立即行動!”

刑警的行動力驚人,陸訣下完命令,去打了個報告回來人員已經備齊了。在安陽分局外集合後,立即前往唐偉明家。

段寒江也算是行動組的一員,陸訣給他發了一個對講機,路上確認唐偉明在家之後,行動組立即將唐偉明樓下全方位包圍,接著,其他行動人員全都上樓。

聶毅第一次參與這種行動,緊跟著段寒江,緊張又興奮。

到達唐偉明家門口裏,陸訣在最前面,他回頭看過來,段寒江向他打了個手勢,轉頭對聶毅說:“去敲門。”

聶毅楞了半秒就領會過來,他準時準備著為生計奔波,所以外套裏面穿的就外賣統一的背心。

他擡手將外套一脫,塞給段寒江,還從口袋抽出兩個塑料袋,一個塞進另一個裏面,假裝成外賣的樣子,上前去就敲響了唐偉明家的門。

“你好,你點的外賣到了。”

隔了一會兒,房門被打開,裏面一個穿著居家服,面色嚴肅的男人對門外地聶毅說道:“我沒點外賣,你送——”

“沒送錯。”聶毅見到是唐偉明,忽地揚唇一笑,一手將門扒住。

段寒江立即上手把聶毅的外套塞進門縫裏卡住,轉身和聶毅一起把門推開。

陸訣從後面跟上來,其他人員瞬間沖進去,一分鐘不到唐偉明就被制住。

“你們這是非法入室!我可以起訴你們的!”唐偉明也不反抗,雙手被押住還不卑不亢地對面前的人說。

段寒江凜然地走到唐偉明面前,抓起他的衣領,拳頭倏地揚起來,“你起訴試試!這恐怕是你最後的機會了!”

“住手!”唐偉明仍然道貌岸然地喊道:“我不明白你們是為什麽闖進來,但是作為警察,我沒有反抗,你動手就是故意傷害,知法犯法,罪加一等!”

“呵!你以為我怕——”段寒江根本不在意這個問題,他動過的手已經不少,不差再多一個。

不過他說到一半,聶毅突然按住他的肩膀。

“寒哥,我不是警察!我來!”聶毅義正嚴詞地說。

段寒江轉眼盯著他,像是孩子終於長大能替老父親分憂的心情,他拍拍手退到一邊,意示讓聶毅自己發揮。

聶毅完全沒有客氣,上前將唐偉明擰起來,一拳朝著他的臉揍上去,接著唐偉明被他甩到地上,他一腳往唐偉的腹部踩下去。

唐偉明疼得直叫,嘴裏還說著,“我要告你們。”

“去告!老子叫陸訣,警號。”陸訣上前把聶毅拉開,一腳徑直地踢向唐偉明的兩腿中間,瞬間唐偉明連叫聲都沒有了。

他回頭對聶毅說:“對付這種人渣要這麽攻擊,懂了嗎?”

聶毅認真地點頭,上前將唐偉明拉起來,提起膝蓋朝唐偉明的腿間頂上去,回道:“懂了。”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